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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再瞧不上薛梨,她也是三哥的人,怎能同这样的勾栏女子混在一处!简直丢尽兄长的颜面!
气氛霎时冷了,戏台上的角儿还在咿咿呀呀的,这里却犹如冰窖一样。
“大小姐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奴家可是正正经经进侯府大门的,虽不是明媒正娶,那也是有位份的。倒是大小姐,这般瞧不上我这等女子,恨不得当场打杀了去,莫不是邵公子冷落了大小姐,也是那地儿的常客?”
付莺娘自小在勾栏长大,旁的本事不一定有,但这张嘴,绝对利索。明嘲暗讽,阴阳怪气,几句话便刺得李元娘脸色大变。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和我说话!”李元娘怒极,扭脸吩咐婆子,“给我掌嘴!”
说罢,看向付莺娘,恨恨道,“倒是伶牙俐齿,今日我便教教你侯府的规矩,给我狠狠打。”
结实力大的婆子很快上来了,一把扭住付莺娘的手,另一个抬手打了她一巴掌。一声清脆的响声,付莺娘白皙的脸霎时红了,留下了巴掌印。
阿梨听着这声音,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绣帕,望了眼李元娘身后无动于衷的女子,咬咬牙,上前低声劝道,“大小姐,世子特意安排了戏班子,一片孝心,为的便是让侯夫人开颜。若是惊动了夫人,怕也是不好。”
李元娘闻言,怒气稍稍减退,理智回笼,再看付莺娘白皙脸颊上的掌印,也觉得解气,才道,“算了,今日便饶你一回,往后再口出恶言,休怪我不留情!将她给我撵回柳眠院去!”
付莺娘来时风光娇艳,走时却是狼狈凄惨。
台下的戏,远比台上的戏,更跌宕起伏。
见付莺娘只是被打了巴掌,便被撵走了,钟宛静心中微微遗憾,面上仍是一派温婉,此时才不紧不慢开口,温声道,“下人不懂事,教教规矩便好了,妹妹别为了这些事,气坏了身子。”
李元娘道,“叫钟姐姐看笑话了。”
钟宛静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却见不远处走来一人。
来人穿一件象牙白宽袖圆领的云锦锦袍,袖口处一圈银线绣的云纹,披一件玄色杭绸大氅,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神色清冷,面如霜雪,通身都是贵气。
钟宛静看得一傻,旋即耳根一下子隐隐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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