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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适穿着崭新的秋衣秋裤,托着双大拖鞋,嘟嘟嘟地从小晚的房间穿过堂屋,跑到薛向的门口,小手握拳“哐哐”直捣薛向的房门。
晚上八点左右,薛向带着几人从服装场回到家,刚一到家,小家伙就抱了自己新买的一大堆衣服和书包,钻进了房里。吃晚饭的时候,薛向喊了她几次,小家伙理也不理,就站在穿衣镜前转来转去,欣赏着自己的新衣服。薛向急了,一把抱起小家伙,就去了厨房,结果,小家伙在厨房没吃几口饭就撂下碗,又回了房里。薛向当时心里感叹,女人啊,无论是五岁还是五十岁,爱美永远是她们刻到骨头里的天性。
薛向早早就上床躺下了,吃饭前他就招呼了康桐说晚上有行动,康桐点点头也没问,反正在康桐看来,三哥说怎么做,他只管做好就是了。薛向正想着小家伙肯定是美得忘了曾经逼自己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中的那条“陪睡”了,正打算扭灭台灯,就听见门响了。薛向起身,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小家伙,她来行使权力了。粉色的秋衣秋裤把小家伙的小身子裹得分外可爱,如同童话里的花仙子一般,不过眼前的这位花仙子手里还拎着一个小花枕头。
小家伙也不吭声,直接从薛向的臂弯就钻了进去,跑到床前,一脚将拖鞋踢掉,就从床尾钻了上去,顿时,被子掀起了一阵波浪,原来小家伙在被子里从床尾爬到了床头。小家伙爬到床尾后,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小脸冲薛向笑了,月牙弯弯,似乎在告诉薛向,你看我聪明吧,这样爬过来就冻不着我啦。
薛向回了个微笑,关上房门,走到床边,正要上床,却被小家伙用小手推了下,小家伙歪了小脑袋:“人家还没布置好呢,等我布置好了你再上来。”说完小脸又转了过去,开时安排两个枕头的放置。小家伙先把两个枕头紧紧地并排着,觉得这样挨得不够紧,又把自己的小花枕压了薛向的半个枕头,又觉得这样一来枕头太高了,小家伙趴在那儿皱眉头。
薛向看得好笑,可自己老呆在被窝外,也挺冷的,赶紧给小家伙出谋划策道:“小宝贝,你看,要不我躺下来你再布置你的枕头,这样一来,你要怎么布置,我就怎么配合你。”小家伙一听,觉得这个办法好像不错,就主动掀开被子放薛向上来。薛向躺好后,小家伙开时折腾薛向,一会儿把薛向的一条胳膊拿了,放到薛向的肚子上,给自己腾出空地;一会儿又把薛向的身子扳过来,让他的脸对着自己。好一通折腾,最后,直到把薛向的胳膊打开,把自己的小花枕放进薛向的臂弯里,又一条把小腿儿搭在薛向的肚子上,怀里抱了薛向另一条腿儿才算满意。小家伙躺在薛向臂弯里,把被子掀开一条缝儿,露出小脸,打了个小哈欠,也不跟薛向说话,闭了眼睛,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在闭目养神。小家伙的脸红红的,其实小心思里还是有些羞羞,毕竟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大哥睡觉,有些不习惯,不过大哥怀里比二姐怀里热乎多了。
薛向的身子任凭小家伙折腾,不仅顺着她,还得自己使力气帮小家伙摆到她要求的位置,他现在的造型就像被小家伙用十字鸳鸯锁给锁住了。薛向不敢动,心里能感受到小家伙睡得很舒服,他贪婪地感受着这一刻的亲情和温馨。
过了好一会儿,薛向的烟瘾犯了,可小家伙好像还没睡熟,他只有忍着。他忍得有些难受,赶紧想些东西来转移注意力,他决定好好梳理一下脑子里的高中课本。原来的小青年虽然不爱学习,可是学过哪些内容还是记得的。薛向就着脑子里的记忆,梳理出了几门功课课本的大概深度,就放下心来,显然此时的高中课本的难度和前世根本无法相比。此时的高中课本多是注重概念性的问题,而不似后世的那些出题砖家把一道题掰开了,揉碎了来折腾学生。前世,薛向以远超京大的文科成绩考上京大,虽然时间已过去十来年了,可要让京大的高材生对付现在的高中课本,想来复习几遍书本基本就能拾起来了,应付明年的高考一点问题没有。薛向知道明年的高考,文、理科各只考五门,文科考政治、语文、数学,外加历史、地理,理科除了物理、化学,前三门和文科一样。历史、地理、语文、政治对薛向来说,早已烂熟于胸,只需复习下数学,明年的高分还不是手到擒来。
薛向美滋滋的想着,耳边渐渐传来小家伙轻轻的鼾声,原来小家伙睡熟了。薛向轻轻唤了几声小宝贝,小家伙没有一点反应。薛向才把两只胳膊轻轻从她身上拿了出来,薛向赶紧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解了烟瘾,拿起台灯边的手表一看,已经十一点多了,是时候出动了。薛向穿好衣服,出了房间,走到康桐的门前轻轻敲了两下,几秒钟后,康桐的门就开了。薛向有些好奇这家伙怎么这么快,仔细一看,康桐身上的衣服穿的好好的,甚至连鞋都没脱,想来这小子就在床上躺了会儿。
薛向进了储物室拿出一个布袋、两把铁锹、两个手电筒,然后随手递了一个手电筒和铁锹给康桐,二人骑着车就出了军分区大院。这两晚的月色都好,皎洁的月辉洒满整个胡同,照在打着霜的地面,晶莹一片,倒是不用打着手电筒照路了。两人都没说话,薛向在前带路,康桐默默的在后面跟着,胡同里只听见两辆自行车哐当哐当的声响。两人驶出胡同口,就到了大街上,宽阔的柏油马路一个人影也无,昏黄的路灯似乎不敢和明月争辉,病怏怏的发着微弱的光芒。二人的速度提了起来,在宽阔的马路上飞驰,十来分钟后,转了一个弯儿,又骑了一会儿,路况越来越差了,二人不得不打开手电筒照路。这会儿,薛向和康桐已经到了北郊乱葬岗的外围了,两人小心地驾着车,糟糕的路况颠簸得车后座绑着的铁锹哐当作响,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打破了乱葬岗里的宁静。
时入初春,天气依然寒冷,乱葬岗里的树木虽不丰茂,却也成了一些过冬鸟儿的驻巢地。二人弄出的响动惊得林里的宿鸟一阵飞腾,黑压压飞走老大一片,然后再没有声音。前面的路实在太难走了,坑坑洼洼也越来越严重,两人索性下了车,推着车向前走去。乱葬岗四周除了一片树林、杂草,只有些完整的或残缺的石碑散乱地立着。自刚才那阵惊鸟出林后,除了自己二人推车行走的声音,四周再无声响,周围一片死寂。
明月、荒野、惊鸟、坟墓、石碑,这一切的物象汇集一起应该勾勒出一副阴森、瘆人的恐怖场景,可薛向两人视若等闲,两人嘴里叼着烟,推着车大步向前行去。想想也是,这样一个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的年代,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成了这个时代最响亮的口号,这也是一个最大无畏,最不敬鬼神的年代。如果真有小鬼跳了出来,恐怕康桐得大喜,正好逮一个回去展览。当然,薛向来自后世,又经历了穿越这种无法解释的事,对鬼神还没这么荤冷不忌,不过他素来胆大,身边又有人陪着,心里也压根没有往那方面想。
“你知道吗?我和你既一样,又不一样。”“你是战士,我是魔导师。哪里一样?”“我们的天赋都很高,也都很努力,彼此命运也很相似,还有爱而不得的女人。”“哦,又哪里不一样?”“骨子里,我像冬天里燃烧的烈火,你像夏天里化不掉的寒冰。有些路,我或许真的过不去这道坎,而你可以。”两人静静地对视着,突然间都沉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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