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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镜渊睨着窗外,见外面光秃秃一片,碧梗树被砍了个精光。思及万济邈说过的话,内心一向巍然不动的某样东西产生了些许动摇。
就像一面高墙忽然出现裂缝,你永远不知道那裂缝到底是为了透过一线阳光,还是为了使它坍塌。
谢镜渊终于出声:“楚熹年,你到底忠于谁?”
曲阳侯府?晋王?还是皇上?
总之怎么看都不会是太子。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这个离乱的时代,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位君主,每个人都在拼命找寻那个能令自己臣服的王。
这条路实在艰难,谁也不知道尽头有什么。可能如原著中的楚焦平,是鲜花着锦,也有可能如原著中的谢镜渊,筋脉被废,囚锁而死。
楚熹年平静声音在谢镜渊耳畔响起,却似一记重锤:“我只忠于我自己的心。”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国仇家恨,也没有狼子野心。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因为自己想做,皆为本心,而不是为了忠于谁。
这句话有些叛逆,因为古代很少有真正自由的人。他们或为家人所缚,或为忠义所扰,或为名利所困,或为仇恨所囚。每个人都有抛不开的东西。
谢镜渊闻言,心里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牵扯出一阵隐秘的痛。他直到此时才察觉出楚熹年身上的特殊,盯着他看了许久,一字一句道:“可你哥哥忠于晋王。”
楚熹年神色不变,挑眉道:“可将军也忠于太子。”
一个是亲生兄长,一个是姻亲之好。谢镜渊可以因为楚焦平而怀疑楚熹年,旁人同样也可以因为谢镜渊而怀疑楚熹年。
说的难听些,楚熹年现在的处境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
“……”
谢镜渊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楚熹年,那我便信你一次,可你日后若敢叛我,我不止要你的命,还要曲阳侯府满门的命,你敢是不敢?”
谢镜渊的这份信任很贵,代价也很大。一条人命换不来,数百条人命再加上楚熹年这个人,才堪堪能换来一星半点。
楚熹年反问:“有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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