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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言浑然不觉雨丝飘在身上,她埋低头,踢着石子细缝里的小土沙,忿忿非议:“……不缺那点钱,我看是穷疯了吧。”
纪氏爱财爱权的性子是声名远播了的。给谢墨认过表姐表妹,俱是有钱有势的人家,还私下里跟人家贪官污吏有来往,贪官被查出来后,谢家差点没被牵连。
“既然这么委屈,为什么一定非他不可。”
“谁?”
头顶遮来一面竹骨青伞,将朦胧雨幕隔了开来。妙言伸手去探,才发现哪时下雨了都不知道。
白泽伸手,犹豫的停了停,隔袖子抓在她腕上,带下来,“雨凉,别玩了,回院子吧。”
“哥哥,你怎么在这。”妙言往他身边凑了凑,两人躲在一把伞底下。
白泽随着她步调慢慢走,撑着伞,“宴会过后,君侯对我很是看重,说要提拔我为中郎副将,还让我随他此番去洛阳。我说放心不下你,他就同意我留下来。干娘也不放心你独自在谢府,就让我过来了。”他交待一番,捏紧伞柄,迟疑的开口:“妙言,你……生性洒脱,一定要搅入士族中来吗。纪夫人频频阻挠你,你何必受这气。”
兄长向来寡言少语,更不喜背后道人长短,方才约莫听见她和纪夫人的谈话,为她抱不平呢。妙言莞尔:“纪夫人是寡母,爱子心切嘛。”
“那就要对你一而再的欺负、索求吗,”白泽凝肃脸色,“你在迷雾山救了谢墨一命,在昨日助他争得盐场。你对他的恩德,比天高比海深。纪氏不自知,当你是无底洞,一再的苛求你。”
妙言哑然一阵,歪了歪脑袋,小声辩驳:“除了纪夫人,谢家长辈都挺好的。我不会跟干爹要钱,随她去吧。我就当在谢家玩几天,什么也不去想。”
不去想,不是在想,等着谢墨回来么。
白泽哽了哽,闭上了嘴。
三日都过去了,妙言没给任何答复,想答复也不行,聂夙多日前就离了建康,她也没地儿撒娇要嫁妆。大约纪氏是念及这个,没来找妙言麻烦。
换作妙言,不管聂夙在不在建康,她都不打算开那个口。
不论纪氏怎么阴错阳差的想,妙言觉得没主动解释的必要,她的答案还是和起初谈话时一样,多说无益。
这一日天回寒得厉害,空气凉丝丝的往衣缝里钻,妙言装扮得要远行似的,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跑着去福寿堂给老夫人请安。
到了门口,迎面撞上一个慌里慌张的丫鬟,福寿堂里的仆役都跟蚂蚁似的乱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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