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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失了礼数,小姐。”老布莱克夫人不悦地讲,不过为了给她面子还是压低了声音,以往她的嗓门不会这么小,至少吼小天狼星的时候不是,“那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
雷古勒斯会选择性地介入二人之间的问题,不是畏惧承担责任,只是母亲的性格决定了越顶嘴她越会讲刻薄话。男巫握住赫奇帕奇温热的手悄悄聊了几句,这个世界上大部分问题都能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如果没有,那他会选择站在杰西卡这边——她是他的爱人,也很快就会是他的妻子,婚姻作为一种契约本质上有其特殊的魔力,到最后恐怕只有死亡才能将他们分开了。
在离开大厅时沃尔布加冷淡地表达了自己的需求,有麻瓜出身的巫师用过这里的壁炉,所以她宁愿幻影移形回去。期间有个姓氏显赫的法国人认准机会同他们攀谈,并不遗余力地称赞了两位女士的魅力。雷古勒斯自然地回应对方的奉承,这人是家里的第三个儿子,父亲给他的零花钱有限,以至于把将来的遗产做抵押,向别人借钱花。忽然他感到杰西卡轻轻扯了他的袖子,毕业前她就是个优秀的追球手,灵活的手指与身体反应让她的动作几不可见,她会很聪明地用这样撒娇般的方法向他讨要东西。
年轻的布莱克先生托着下巴,看杰西卡风卷残余地将炸鱼薯和焗饭塞进嘴里。雷古勒斯自己多的是这种时候,吃饭不会是交际的主要目的,大部分人基本也没有心思享受食物。霍格沃兹算是例外,毕竟那里的家养小精灵总会无限制地满足每一个学生的要求,换句话说,每个学生都被认为是这座城堡暂时的主人。
青年一面默默挑剔着餐馆新菜的质量,一面不忘听杰西卡把晚上的见闻故事性极强地讲出来,但她从不会抱怨自己与母亲的那些摩擦,这也是米勒家庭教养的体现。雷古勒斯凝视少女被噎到后猛灌一大口石榴汁的表情,鬼使神差地也叉了块薯条喂进嘴里,他的胃口被同样唤起来了。
至于别的分歧,例如对麻瓜和麻瓜出身巫师的态度什么的,雷古勒斯只能庆幸杰西卡是个在赫奇帕奇读书的纯血统,这导致她的观点总是比行为更偏激。与此同时杰西卡又开始喝刚上桌的热黄油啤酒,外面是春天凉飕飕的晚风,他们找的餐馆离打烊还有好一阵,所以夜间聚集的食客也多,四周吵吵闹闹的,他却觉得全世界都变得安静。
清峻的男巫端详恋人的脸,几年过去,她的气质变得更柔和,像终于被磨亮的珍珠,不过这两个月她神色闷闷的,做事也没有兴致。思来想去雷古勒斯认定是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前一段时间他们又为了老套的问题争执,也许他在她面前放松惯了,口无遮拦地称她总是胡乱听信他人的说法,但信到一半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然后他就看到杰西卡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他确实忘了她很介意被说笨。
于是雷古勒斯伸手去碰她的蹙着的眉毛,在快触到眉梢时杰西卡因发痒躲了躲。“干嘛?”她中断了对晚上聚会的描述,有点意外地问,天蓝色的眼珠抬起来,“我脸上有东西吗?”
“抱歉,杰西。”雷古勒斯突兀地说,他的道歉本领完全是跟杰西卡相处练出来的,平心而论不怎么样,“你别生气。”
少女听到他又在讨晦气后嘴巴蓦地抿起来,把最后剩的一点酒闷进喉咙。一张脸仿佛被春风摇晃的花朵,轮廓漂浮不定。
杰西卡的发火实在构不成威胁,因为她表达委屈的方式通常是沉默的,在被他抱怨的第一时间她就成了哑巴,并低头用魔杖一下下戳自己的手掌心。其实雷古勒斯感到当时她除了愤怒外更多的是悲伤,可他抓不住这股情绪的来源。也许圣芒戈确实是个引发伤感的地方?雷古勒斯毫无道理地想,他知道她从转到魔咒伤害科后就给那个中了小巴蒂.克劳奇夺魂咒的麻瓜写了不少人物传记,起初还在《唱唱反调》上投了稿,不过现在又不更新了。
他记得他们起过的每一次的争执,大部分属于小打小闹,唯一比较严重的还是他主动告诉她自己发现了她是个易容马格斯,但雷古勒斯记得自己那会貌似完全没有担心的情绪,因为他清楚杰西卡并不会真的生他的气——又或许,他当时正沉浸于得知了黑魔王更大秘密的震惊当中,野心与保护家族的渴望如洞窟中的水流在他的耳畔呼啸,用真诚换来谅解已经是他能分给约会对象最珍贵的东西。
他的目光转移至杰西卡手上的订婚戒,自从他求婚后她就没再戴祖母留给他的那枚素面戒指了。雷古勒斯在脑内勾勒出祖母尚未苍老的面容,儿时的自己和小天狼星在祖父母家消磨漫长的夏天,她就会带着它给瓶子里的植物剪茎。雷古勒斯希望杰西卡不是因为讨厌他送的订婚戒指才难过的(毕竟她看上去更珍惜原先那枚),比起首饰它更像是一个初步的约定,只不过没有牢不可破的誓言那么正式。
忽然他发现实际也并不理解杰西卡的想法,她在写那些麻瓜故事的时候都在思考什么呢?
“说起来,费欧娜的堂哥提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这时杰西卡继续开口,她剥了个橙子给他,纤细的手腕上是快散得差不多的雏菊香水味,“他自称知道市面上蛇怪剧毒出售的真相,那些剧毒是从霍格莫德偷偷运出去的,他怀疑源头其实就是霍格沃兹。”
“那金斯莱.沙克尔的表情一定很精彩,没人能数得清霍格沃兹到底有多少条通向霍格莫德的密道。”雷古勒斯接上话,沙克尔是魔法法律执行司的新秀,被推出来解决蛇怪剧毒的问题,“我能大致想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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