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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五章(06)(第5页)

我总算是醒了过来。

我坐在地上,把手机往刚刚躺过的沙发垫上一丢,自言自语骂了一句:「一直压着胸口睡觉,可不是会做噩梦么。

」我拾起了手机,扶着自己早已被压得神经麻痺的右臂站了起来开了灯,进了卧室,从自己的床头柜裡摸出了那包香烟和打火机,有气无力地重新躺在了沙发上然后把烟点着了,勐吸了一口,然后惊魂未定地回想着刚才的梦中梦——我仅仅回想着刚才醒来之前的最后一个闪念,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自言自语,安静地把一根烟抽完。

我经常做梦,梦中梦的事情我遇到过不止一次两次,而在梦境中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情况更多,但我早已深知,在梦裡遇到的和想到事情,有的时候禁不住细想和推敲,因为那样的话,反而会让事情更加扭曲。

我曾经在警专的时候,因为自己梦境中对于一个现实的脑补,险些冤枉了一个女教官,她其实挺不容易的,后来她……唉,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提也罢。

可是越想那些在我脑子裡经过的细节,一个事情本来的轮廓就似乎越来越逼真:我开始把场景慢慢复原,想像着昨天……不,现在应该说是前天了,当前天下午我在闯进夏雪平的房门以前。

可是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他们俩或许并没有发生真正意义上的性交,但是穿着内衣、隔着内裤拥吻搂抱,进行一些边缘化的性抚慰,也是极其有可能的——靠,这吻也吻过了、摸也摸过了,除了没上本垒之外,跟实质做过有区别么?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夏雪平在跟艾立威联合起来故意气我让我死心——我给自己这样设想的理由,是现在的夏雪平已然不是一个喜欢打扫、勤于收拾屋子的女人,但是前天下午我却少见的看到了夏雪平换了床单:那也就是说,她知道那天晚上跟她发生疯狂性交的那个男人其实是我,但她甚至都不想看到我跟她做过的痕迹,而她跟艾立威故意做出的种种亲密行为,其实都是为了故意让我死心而已;——但是有必要做到让整个市局都轰动的程度吗?到处发喜糖,还让人大肆宣扬艾立威已经拿下她了,为了让我死心,至于这样吗!下一步还要干什么?假结婚吗?在我的心被如此煎熬的时候,我想了想,鼓起了勇气,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到了「大千之眼2.0」那个app上。

就在我准备用手指点开那个app的时候,我再一次犹豫了——夏雪平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大堆话,在这一刻恰逢其时地出现在了我的耳际:「自己没跟我提过这种事情,他也没追过我,所以我说我不知道他对我有没有意思……你还要问?这都是女人之间、而且都是大人之间的话题……你一个小男生就别问这个了。

」「我毕竟没有答应他——因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住手吧……是我先主动的!」「因为我对他,确实动心了——我爱上他了。

」——呼……真他妈该死!去你妈的老天爷!夏雪平以往的这些话语,再加上她跟艾立威发生的这件事,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女人沦陷于一个男人倾慕时候自然而然应有的剧情走向;倘若刚才梦裡,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一条又一条的细节,只是我自己的臆想呢?倘若……倘若当我打开app,把监控调到前天下午的时候,录像上出现的就是两具缠绵在一起的慾火焚身的肉体呢?那我不是自取其辱么?我怕极了……我真的不敢看。

于是,我默默地把手机放回了裤子口袋裡,然后又点了一根烟。

呵呵,其实看和不看,对于这件事的最后结果,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因为夏雪平已经亲口说出了「我爱上他了」这样话来;那既然夏雪平心有所属,我还能怎么样呢?呵呵……算了,真的就当作这是另一场梦而已就好,梦醒了,也罢了。

说白了,世间一切对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进行的美好期望,不都是一场胡来的梦吗?能早点醒过来,或许反而是一种幸运。

是时候放下这个不切实际的禁忌的浪漫幻想了,就像我先前想好的那样,等我帮她揪出桴鼓鸣的幕后策划,我就离……——妈的!我突然又想起一个事情,一个跟夏雪平艾立威这档子事同样让我纠结糟心的事情:仲秋娅派人硬砸车玻璃扔给我的那30万美元现钞,我该怎么办?——或许比起夏雪平艾立威的事情,眼前的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才是更要命的,这不是一般的违纪,这是违法,这叫受贿!在法律面前,才不会管那三十万美金是怎么落到我手裡的,只会讲既定事实是,那三十万美金现在还在我办公桌的抽屉裡锁着;若是真的量刑起来,我估计我在城北监狱裡被关上个十年八年,那都算轻的——呵呵,若是等我能刑满释放,估计到时候夏雪平和艾立威的孩子都应该上小学了吧?——而且就算我真有心有胆量受贿,放了香青苑那么大一块招牌的漏,就以我现在的本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到?但是仲秋娅的出价的确太诱人了,她说叶莹就是刘虹莺,而且还会直接把她送进局裡,那就说明仲秋娅对于叶莹亦或是刘虹莺的事情知道得不止一点半点,说不定,还可以从她这裡挖到些关于那个x先生的事情;我倒是真想就着她告诉我的答桉,直接抓了叶莹,可惜我一点证据没有。

唉,真羡慕古代那种能先把人抓来再审的时候;可我又该怎么拒绝仲秋娅呢?她没给我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如果就这样贸贸然主动去了香青苑,她不在怎么办?她不见我怎么办?就算是见了我,包括,今晚她说她会主动派人来接我,我拒绝跟她交易,搞不好她一怒之下真可能会杀了我——在大街上就敢追着警局的车子砸玻璃、往裡丢东西,看来她是真不害怕警察,至少不害怕像我这样的菜鸟;昨天丢进去三十万美金钞票,今晚要是真丢来一个炸弹怎么办……赵嘉霖说的没错,我还真就是没什么能耐。

而另一个令我奇怪的事情就又摆在我眼前了:那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来路?敢把徐远不放在眼裡、骂起沉量才来跟骂自个孙子似的,这样的人估计在全省也没几个,并且最关键的是,她好像自认跟我外公的关係不错;但我真就没从我外婆我舅舅那裡听过一点关于我外公认识这么一号人的事情。

「总共三十万美刀,知道跟你外公比起来算是九牛一毛。

」九牛一毛……「市警察局前任副局长夏涛被杀的时候,在海外的北欧银行的那个存有一千五百万美金的私人账户,那一千五百万美金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夏雪平,你应该心知肚明吧?」——桂霜晴也曾经一口咬定,我外公真的拥有一笔巨款,但是我记得夏雪平当时的表情,并不像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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