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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僮和沈有容同时行动,快速端来一碗清水。
白崇彦用清水润开笔毫,撇顺之后竖直持握,仔细端详毛笔的笔尖。接着又将毫尖压平,观察一阵,再次撇顺,随即用力往纸上压,继而提笔继续观察。
做完这些步骤,白崇彦已经面带喜色。
接着他又掂量笔杆,测试重心之后,来回轻轻抚摸。
白崇彦由衷赞叹道:“尖,齐,圆,健,极品当中的极品。”
朱国祥开始复述店员的推销内容:“三郎君请看此笔的锋颖,就是笔尖透亮的那截,工匠谓之‘黑子’。此笔采用羊毛而制,北方太冷,山羊毛软,无法成锋。只有选南方的山羊,春吃草,冬嚼桑,羊毛又韧又细,这样才可成锋。又须选山羊颈部、腋下之毛,一只山羊,最后能出四两笔料。而这四两羊毛,能出‘黑子’的,顶多能有一两六钱。”
朱铭在旁边帮腔:“白乐天有诗为证:千万毛中拣一毫!”
白崇彦还在震惊当中,朱国祥突然感慨:“可惜无缘一见紫毫,那才是真正的极品。仅取野兔背脊一小撮毛,一千只野兔,只能拣出一两紫毫!”
在村民眼中,白家是了不得的大户。
其实呢,也就乡间土豪而已。别说放眼整个利州路,就算是出了西乡县,白崇彦都只算普通士子。
他哪里用过这等好笔?
莫说使用,就连见也没见过!
在父子俩的解说下,白崇彦开始关注笔锋,确实有透亮的一小撮。他用手指轻轻按压,又软又韧又细,白崇彦瞬间心脏狂跳,他今天是真遇上极品好货了。
现代养殖业大兴,毛笔材料很容易获得,因此这种质量上佳的,几百块钱就能买到一支。
可放在古代,虽然南方养羊也多,但每只羊只有一两六钱毛可用。这一两六钱羊毛当中,还得继续淘汰过短的,还要剪掉过长的,真正可用的还剩多少?
“两位是要卖掉?”白崇彦按捺激动情绪,强忍着声音不颤抖。
朱铭说:“货卖有缘人。”
“作价几何?”白崇彦根本不知该如何出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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