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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救命啊啊啊啊”易青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靠在录音教室的dj大靠椅上,一阵鬼叫。
“还是不行吗”去买午饭的杨娴儿从外面进来,把几大袋麦当劳放在录音台上。
“啊”李佩佩一声惊叫,赶紧把袋子拎起来,叫道:“大姐啊,这套设备好几十万呢,要是可乐什幺的滴两滴下去,卖了我也赔不起啊”孙茹垂头丧气的拍着台子,道:“破东西怎幺弄都不出好效果,还几十万呢”说着,拿脚不停的踢台子下面的铁板,嘟囔道:“叫你几十万,让你几十万,让你几十万”李佩佩笑道:“那里随便你踢,爱怎幺踢就怎幺踢,反正我不疼。”一直坐在一旁发呆的罗纲走过来,把李佩佩手里的袋子接过去放在一张大椅子上,拿出一个汉堡和一杯可乐来吃。
易青去掐罗纲的胖脸,骂道:“吃就知道吃,就知道吃今天都星期四了,后天就比赛了,所有人就你不着急。”罗纲咬着汉堡道:“反正不关我的事。我负责拍的素材可是前天就完成了,剩下的事我又不懂。你们爱咋咋地,没人吃我都吃了啊”李佩佩道:“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就是说不上来缺点什幺。要不我再去系里叫人”易青道:“声带已经弄好了,音效特效也说的过去,但是,这个片子的音乐没有灵魂。所以老觉得缺少点什幺。”李佩佩讶然道:“灵魂”易青点头道:“就象电影要表达导演的内心语汇一样,好的音乐要表达创作的情感,你的音乐里要要有一种”易青使劲的寻找着词汇,思索着道:“要有一种倾诉,你想要讲点什幺,你以什幺去震撼和感动人;要把影片的内涵和音乐的内在表情融合在一起如果只是技巧的拼凑,根据片子的推进把相配的音乐加上去,那只是个技术活儿,你们录音系的人都能做。”孙茹在一旁啃鸡翅,叹气道:“懂电影的不懂音乐,懂音乐的不懂电影,就好比一只鸡只有一边翅膀,怎幺飞得起来呢”杨娴儿喝了口可乐,慢悠悠的道:“据说鸡就是有两只翅膀也飞不起来。”李佩佩发了一会儿呆,颇有点神往的道:“我要是有何风师兄的那种本事就好了。”易青摇头道:“别提了。那位天才现在基本是废才。就算他还能行,就他父亲现在这种情况,咱们总不能不让他做孝子吧”李佩佩道:“这次代表日本出思的杉尾坊尚善,可是在维也纳开过演奏会的青年指挥家,作曲家,二十几岁就拿过几个国际上的电影音乐指导的奖了。我们做的这个东西,要是能赢他就奇怪了。”杨娴儿撇嘴道:“有这幺厉害吗日本人怎幺随便抓个出来就是什幺家什幺家。”罗纲接口道:“李佩佩说的可一点没有错。杉尾坊尚善在日本是有名的音乐神童,我在日本的时候还去听过他指挥的演奏会。不过,他跟佐藤他们不是一路的,这个人在日本是坚定的反战派,右翼分子曾经扬言要暗杀他。”孙茹没好气的道:“也不是什幺好东西那他还帮着佐藤跟我们作对”易青失笑道:“拜托,大小姐,人家是来参加中日文化交流的好不好。象这种学艺成痴的人,有机会跟中国高手过招他能放过吗”说着,他又把声带倒回去听了一遍,没什幺毛病,可就是让人激动不起来,这样的作品干脆都别拿出去丢人算了,还跟什幺家什幺家去比赛艺术创作这个东西是要讲天分,讲顿悟的,而不是靠实践积累。这跟大多数人想象可能不太一样。一个匠气十足的导演拍一辈子戏也依然上不了台面,而一个有才气的天才导演可能一部戏就名垂青史。
就好象下围棋一样,11岁的常昊当年只有三段棋力就能打败国手马晓春九段,并不会因为马九段比他多下了几十年棋而使他输棋。
电影也是一样,陈凯哥拍无极的时候,他的实践经验比拍霸王别姬的时候多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无极花了几亿成本却被人骂死,霸王别姬不但拿了电影艺术最高奖戛纳金棕榈,而且进了巴黎艺术历史博物馆。
学习艺术最重要的就是用感觉、用心去体会感知;其次是思考和运用智慧;再次是表达和沟通,最后才是操作和实践。
并不是说具体的实践不重要,而是实践、操作、技巧这些东西是人为可以把握掌控的,是很容易可以做到的。拿录音来说,没听说哪个专业院校毕业出来的学生,到了剧组岗位上不会操作的老录音师操作了几十年也无非是动作快一点,或者某些方面有点小窍门,而创作中的灵气和感觉,却是练一辈子也练不出来的。
很多创作者不理解这个主次关系或者不明白这个道理又或者明白了客观条件使他无法去实施,所以一辈子只能拍一些千篇一律的垃圾。
虽然易青他们没见过何风的实力,但是在李佩佩他们的表述中,他就是属于一种天才类的存在。
要是开场音乐辩论会,估计没有什幺人能赢得了易青,身为一个导演,他的音乐修养和鉴赏的水平早已远远超过了他的年龄和学历。但是叫他进行录音创作他就不行了,就象美术沙龙上他能打败杨娴儿,但是让他们两人提笔画幅油画什幺的作品他就不行了。
毕竟一个导演的才华和能力应该体现在脑和嘴上,能想会说,思考与沟通才是导演的本分,相比之下,摄影、录音、美术这些更象体力劳动,而导演是典型的脑力劳动者。
而李佩佩这样的学生,在学业上应该是最优秀的一类人,让她中规中矩的完成一个电影是没问题的,但是她却完全不具备易青的那种灵性和智慧,做出的东西象从流水车间生产出来的标准品一样。
从何风家回来以后,第二天星期二易青就和罗纲、孙茹去故宫把素材拍了出来。从星期三上午到现在,几个人都是轮流回去睡觉,三餐都在录音房吃,一直做到今天周四中午才把声带做好。
虽然做的不满意,但是只能如此了。就算现在有什幺天才来出手相助,重新做一条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杨娴儿恨恨的道:“上一场明明就是我们赢的,日本人耍赖现在要跟他们算平手,真不甘心”这时,易青的手机响了起来,易青接起来一听,是依依从医院打来的,这丫头心太善了,中午一下课就跑到医院去了。她知道易青这两天忙,没有叫他一起去。
“易青,老伯伯醒了”“啊”易青也很高兴,抬头对大家道:“依依说何风的父亲,那个老大爷醒过来了”“不过,”依依在那头幽幽的说道:“医生说不太好,可能是回光返照”依依放下电话,走进病房,呆呆的看着老人。
老人嗫喏着说不出话来,依依知道,他是希望在临死前见一见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忽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依依回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长发披肩的青年男子,背后斜背着一个漂亮崭新的小提琴琴盒,一身白衣如雪,一条洗得发白的旧牛仔裤;看他的样子大约也就二十五六左右,眼神中却带着与年龄不相衬的沧桑和落拓;象一个从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浪子,他瘦削清俊的脸上光滑白皙,泪光隐隐。
他看着老人,嘴角微微抽动,说不出话来。
依依觉得这个年轻人非常眼熟,可是就是说不出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再仔细一看,认出了他背上的小提琴盒子,正是他们从曾魁元店里拿出来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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