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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灏察觉到他情况不对,一脸懵地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摆满被动得七七八八菜品的桌子,最后看了看宿淮双,以为他是为庆功宴中途江泫离席心中介怀,立刻凑过去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道:“都是意外,都是意外。谁知道会发生这么一出?哎,你不要难过。不过伏宵君为什么没带你出去,真是奇怪……”
前头的话宿淮双原本垂着眼帘安安静静地听,听到最后一句,他猛地拨开傅景灏的手,语气僵硬地道了句“回峰了”,就大步离开了房间,留给傅景灏一个孤冷的背影。
傅景灏不明所以,转头向乌序望去,见少年似乎叹了口气,道:“你说错话了。”
傅景灏莫名道:“我说错什么话了?”
乌序还待解释,却见傅景灏猛地被一只瘦小的手拨开。说是拨开并不准确,是傅景灏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顺势让了一让,刚刚侧过身去还没站稳,就听见一道沙哑稚嫩的声音不可置信地大声喊道:“乌序!哥哥!”
定睛一看,是这孩子从岑玉危怀里跑出来了。
乌序一直站在岑玉危背后,没有出声说话过。这孩子一直死死缩在岑玉危怀里,从乌序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一头乱糟糟的黑头发、一小块白得异常的皮肤,方才转过去时,也不曾费心关注过全貌。
但他一开口,这孩子仿佛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刺激一般,猛地从岑玉危怀里跳出来冲到乌序面前,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视线比之前专注狂热许多,已经上升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程度。且他一开口,房间里的众人就猛地明白了他无论怎么问都一直不吭声的原因——声音太独特了。声线同乌序有很大的差别,但让人汗毛倒竖的感觉却如出一辙。
这是从出生就被刻在他们身上的、无法隐藏的鲜明印记,听见这孩子声音的瞬间,在场的人便立刻意识到,他和乌序一样,都是巫族。
乌序听见他的声音,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他像是努力挣脱控制的人偶一般,好一会儿才勉力一点一点低下头,将视线挪到面前孩子的脸上。
陌生,无比陌生。
从没见过这张脸。
每一个族人的面孔,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确信族人里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孩子。但对方知道他的名字,叫他哥哥,视线几乎快要将他的身体烧出一个洞来。
“我找了你好久!你不在海陵,怎么在这儿?”他想扑上去抱住乌序的腿,抬头看了好一会儿,似是觉得眼前的少年有些陌生,最终作罢。但他没抱乌序,却上前扯住他一片衣角,用力将他往房间的那头拽了拽道:“走,快跟我走……不要留在这儿!这里四处都是人,你会被打的!我们回海陵,族长伯伯、芊芊姐,大家都很想念你,我们快些走、快些回去……”
听他语气,心急如焚。他的血脉似乎非常纯正,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听得岑玉危和傅景灏都头晕目眩、心悸无比。
乌序无意间瞥见他们的反应,猛地回过神来一般,探手将幼子揽进自己怀里,倒退几步走到窗边。江泫走了以后,他设下的灵力屏障也消散了,乌序抱着孩子从窗边翻下去,衣袂翻飞之间,像是一只枯死的黑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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