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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本不打算见她,见这般直气到肝疼头晕,直吼着将胭脂叫了进来了。
阎王殿还是没变,那墨玉石面光滑如镜,丝丝阴凉从地下透上来,连判官站的位置也是一毫没变。
胭脂不由看了看判官脚下,也没见他在地上标什么,怎么每次站得位置都一厘不错。
阎王做了几个深呼吸微微平缓下来,他慢慢端起一派威严地做派,仿佛刚才气急败坏到快癫痫发作的人不是他一般,他一开口就是声如洪钟,震得人脑仁疼,“你一下来就在殿外跪着,所为何事?”
胭脂收回视线,垂眼看着墨玉石地面,上面倒映着她模糊的样子,跟个被霜打的茄子一般,她默了半响才开口道:“这活我不接了,我要回乱葬岗了。”
阎王爷微微一愣,并不立刻接话而是看向了判官,判官微有错愕,“何以突有此意?”
胭脂一想到谢清侧,胸口就闷得难受,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忍住泪意和满腔的委屈苦毒,酸涩哽咽道:“我斗不过那些人,你们另请高明罢!”
“怎么会,虽然说你下来的方式不大体面,但你这次的差事办得极好,龙子的情劫已然避过,日后龙子历劫归来,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判官可谓是苦口婆心了,这阴物要是这时候撂挑子不干了,他们地府去哪里找怎么个脱离六道的。
判官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是拿刀扎胭脂的心窝子,她那下来的方式何止是不体面,简直是丢尽了脸面。
她堂堂一个阴物,竟然给个凡人一剑砍了脑袋,如杀鸡一般轻巧的踢下了地府,实在太过难看。
胭脂不由恼羞成怒到了极点,直抓狂道:“我管他龙不龙子的,我不干啦,那些人这么居心叵测,我斗不过,你们那些个命薄没半点用,叫我怎么办?!
我年纪一大把了,经不起这般折腾,我不过就是想退下来,去乱葬岗安生些颐养天年,你们还死揪着我不放,这是什么道理!”
阎王的肝又在隐隐作痛,他气不过直骂道:“没用的东西,自己没个本事,却来怪地府的命薄,还有脸这般叫嚷起来……要不要地府借你一百张脸,让你一次性丢得够啊?!”
胭脂只觉自己气瘫了脸,直面无表情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怎么不上去斗斗,知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孔子怎么斗?
没看见我是怎么下来的吗,那是给人家玩腻了踹下来的!
反正我把话撂这儿了,你们就是把我的脸面搁地上踩,我也是不去的。”
阎王爷见她这般直阴了下了脸,严厉道:“不知所谓,你以为地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见胭脂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便冷冷威胁道:“不愿意接这活也可以,但你也别想回什么乱葬岗,自去投了泯灭道,此事就一笔勾销了算,地府便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放你一马。”
阎王爷说得好听,投了泯灭道,还用得着他地府放过,这六界都彻底没她这只阴物了。
胭脂听了也没多大反应,面上愣是一丝波澜都不起,她现下就是个大写的生无可恋。投就投罢,她是打死也不会再上去了,她再也看不见谢清侧这个人了,便淡淡“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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