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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马车驶到了南郊猎场,成片的林子隔成一道屏障,将广袤无垠的野外一分为二,林子后头又砌起了高墙彻底断了人要进去的路,叫人无尽遐想林子那头是什么景象。
林子外头停满宝马雕车,车里下来的人皆是非富即贵。
胭脂一行人下了马车待要进场,却被外头的一排看守拦住,那看守眼尖得很,一看他们就知晓不是名门贵胄这一派的人,当着众人的面,就指着他们驱赶般喝道:“此处不是你们这些闲杂人等可以进的,速驾了马车离了此地,免得堵了后头贵人的路!”
这一通呵斥直弄得几人皆有些面热,芙蕖儿更是气得发抖,直恨自己未将那价值百金的头面戴上,没得平白叫人看低了去。
胭脂闻言不由微微窃喜,少见一刻煞星就少遭一刻磨砺,于她而言可不就是件天大的好事嘛~
曹班主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点都不够他拿眼看的,他上前几步对着那看守颐指气使冷冷道:“鄙人曹庸,和你们家主子冯施是老友,你且去问问看我是何人,再来与我说这样的话!”
看守的惯会看人,若是曹班主好声好气,指不定更遭一番鄙夷轻视。可这般作态他便有些不确定了,忙往里头去问。
几人便头顶着大太阳在猎场外头做门神,后头接连不断而来的贵人皆细细打量着他们。
胭脂这一行人站着,打头三个便是雪梨园的招牌,周常儿面含忧郁却不失清秀俊俏,芙蕖儿身姿曼妙、柳眉微挑顾盼生辉,醉生雌雄莫辨,别有一番美态,胭脂青涩软嫩,眉眼却是灵气蕴生。
面皮自然是个个出挑的,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个都是平日里摆玩消遣的玩意儿,是以这视线中多有放肆亵慢,几人皆有些羞恼不喜,这一道道视线落在身上就像是就在揭身上的皮一般。
胭脂抬头望向外头一棵棵参天大树,不由咋舌,这真真是大手笔,光外头就是成排的百年古树,里头还不知是个什么形容,便也不由生了进去瞧瞧的心思,可一想到那孽障就在里头,就不由歇了这心思。
没等多久里头的人就往这处跑来了,指着曹班主怒道:“臭糟老头,叫得小爷白跑一趟,咱们家主子根本就不认识你,还不快滚,搁着儿堵了门必要叫你好瞧!”那人如同赶乞丐一般推搡着曹班主。
把个曹班主弄得面红耳赤,一个怒气冲天便扬着声儿冲里头破口大骂,“好你个冯施,咱俩打小光着屁股一头长大的,现下竟说不认得我,当初在京都若不是我在那些权贵之中为你牵线搭桥,你以为你能有今天?!
呸!忘恩负义的东西,今儿个可算是见到了真心!”
那看守如何见得这般大闹,直高声厉道:“你走是不走,若这般蛮缠下去,便叫你今日走不出这处!”
曹班主见那看守人高马大的魁梧身姿,当即便收了音,低垂着头默默走到了马车旁,片刻后竟然带出了几分荒凉感叹道:“没想到我曹庸也有今日,这可真是墙倒众人推呀!”
醉生几人闻言心下不由戚戚然,皆是心中酸涩说不出话来。
胭脂心下愧疚更甚,若不是因为她惹了苏幕不快,根本不至于让雪梨园吃得这般苦头,也不至于让曹班主这把年纪了还遭受这般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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